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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病房内,投射在墙上的影子突然发生改变,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阵阴风从脚底下漫起来。雪兮稳坐不动,静静地等待着藏在暗处的人现身。
“你越发有定力了。”
“过奖,只是我很不解,你来找的不应该是我,而是西门,他才是通缉要犯。”
丹青从阴影里走出来,一双虎目如炬般看向雪兮,深不可测的眼里却涌动着似海潮般的巨浪,他的长剑安然地躺在背着的剑鞘里,身上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白裳,而是习武之人常穿的那种短褂子,显得干练又精神。
“雪兮,你身为族子,竟然纵容族民滥杀无辜,这实在是天理所不容。”
“瞧你这话说得,儿子若杀了人,是否父亲就要被判刑,若老百姓犯法,皇帝是不是要被砍头,就算是族皇,也无法控制每个族民的思想。”
雪兮抢白起来,她也很无奈的好吧,自从上一届圣血会后,老妖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族里就没了主心骨,几乎乱成一团,而她虽身为族子,却一点实权也没有,加上修为不够,压根没有能力担当起重任,这才从谷里出来,说好听点是历练一番,可实际上不过是多喝些人血,提升自己的修为,同时武装起自己的力量,在这届圣血会之时,一举拿下那个位置。
“你竟然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丹青瞪圆了双眼,他本无心责怪她,只是找一个来见她的理由,可她话里的意思却让他很失望。
雪兮从椅子上站起,看丹青一眼,再看看病床上的肖晨,心里略有些放心,即使丹青不能解了肖晨中的毒,但是应该可以让肖晨早日醒过来。
“丹青,你若是聪明的话,就应该助我坐上那个位置,你也不愿意看到有更多的人惨死在我族人的手里,”叹息着,她踱到窗前,望向遥远的天际,低低吟道:“有时候我也很矛盾,恶人最终是难逃一死的,我们的存在确实违背了天理,我常常想,是否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们脱离对血液的依赖,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丹青听她幽幽地诉着心里的藏着的那些话,也许她一直都在这样的情绪里挣扎,她的无奈和痛苦没有任何可以倾诉,而他是她的敌人啊,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们之间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月影清斜,她立在窗前,和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宛如女神般神秘莫测,让再多的困惑和责难也化为虚无。
丹青无法忘却那有过的短暂美好,也把两人之间敌对的关系抛到了脑后,上前一步,伸手拥住她,那份真实的触碰让他心里被溢得满当当的,寒夜的寂寥催人泪,使人本能地寻求更多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