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藤和树 (第2/2页)

我正式上小班的时候，第一个好朋友叫苏婉，她每天梳着双马尾，穿粉红色的衣服，白白圆圆的脸，十分人畜无害。也很幼稚，会偷穿大人的高跟鞋，会把三叶草截成一段一段的当成耳环挂在耳朵上。
　　
　　和苏婉一起玩过家家的时候，苏婉用叶子和泥土准备了“一桌好菜”。杰哥抓来一只蜗牛砸得稀碎，说做个肉菜，毁了苏婉辛辛苦苦准备的一桌素食，气得苏婉说：“蜗牛怎么能做菜，你吃蜗牛啊！”
　　
　　我妈到现场的时候，只听到苏婉让我吃蜗牛，她就总记得童年时苏婉让我吃蜗牛。
　　
　　雨菲很介意这个吃蜗牛，每当有一只蜗牛出现在眼前，必然给它砸得稀碎。此后和苏婉一起玩，总是不太开心。
　　
　　幼儿园的走廊里放了一排哈哈镜，苏婉走到哈哈镜前面，看着自己变成奇形怪状的，哈哈哈笑出了声。
　　
　　杰哥却冷笑一声：“哼，逗小孩的玩意。”转身去了那个玩碰碰车的教室，猛得要把自己玩成脑震荡。
　　
　　一体双魂给我带来了很多好处，敏感胆小孱弱的雨菲在和理智冷静强壮的杰哥一起共生中，得到了保护和身体健康。
　　
　　雨菲是一直到了青春期，看了很多台偶剧，才知道男女之事，记忆里突然出现了那个梦，百思不得其解，痛苦非常。
　　
　　那个梦的由来是，幼儿园的滑梯旁有一颗大石头，小男孩不想跑到远处的厕所，便只想着就地解决，在雨菲面前脱了裤子，联想到之前见过的事，雨菲吓得闭上了双眼，再睁眼就变成了杰哥，一拳打在男孩的鼻子上，顿时男孩鼻子鲜血直流，杰哥看到男孩流鼻血，胡乱扯了几张叶子塞住了男孩的鼻子，并恶狠狠地警告男孩不许告诉老师。
　　
　　男孩哭着去找老师，老师从他鼻子里拿出叶子，用纸巾帮他擦干净。
　　
　　雨菲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发生过什么事，只记得我在玩滑滑梯，看到教室里一个男同学鼻子流血了，老师用草药塞住他的鼻子给他治疗。整个幼儿园，我都一直坚信，那棵草不是一棵普通的草，是神奇的草药可以止血，因为老师就是用这个救了一个流鼻血的小男孩。
　　
　　青春期的雨菲有一天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段记忆，搞不清楚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一遍又一遍问妈妈，自己小时候有没有单独去小男孩家里玩过。
　　
　　纸包不住火，放学男孩的家长看到孩子受伤，问了缘由，男孩终于委屈地说出了实情，并指认了我。记忆里莫名其妙有一段我和我爸提着水果和糖果饼干去那个男孩家做客，他家摇摇欲坠的大门我至今还记得，大约是道歉，我还以为他爸是我爸的朋友，带我去玩。
　　
　　雨菲只记得此后在幼儿园，每次看到那个小男孩便心跳加快，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心虚，他有病鼻子会流血，得离他远点。
　　
　　(本章完)